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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动(1 / 2)





  顾疏澜觉得姜氶心最近在自己面前晃悠的频率高了好多。

  吃个饭会遇见,小口吃饭的模样猫似的,虽然知道食不言,但那双圆眼睛就是会说话,看见他吃胡萝卜时,会拿惊奇又退缩的眼神瞅人,看他吃嚼胡萝卜又低头吃饭,头发遮了眼睛,嘴巴油亮亮地嘟着,滋溜滋溜地吸粉丝吃。

  遛个弯也会遇见,有时候是在喂鱼浇花,有时候是在跟孩子撒欢,但不是每次都会一眼看见顾疏澜,然后鹿似的蹦过来,问他能不能帮他看做错的题目,早就没有了之前怯生生的模样,料定了他会答应似的,半蹲在他身边,手撑在膝盖上,随时准备释放攒在手心里的愉悦和感激。

  甚至是在课堂上,正在给孩子展示绘画技巧的姜氶心,视线会突然越过一颗颗仰着的小脑袋与他对视,无一例外,每一次都能在顾疏澜眼神中读出鼓励和欣赏,然后抱着更大的热忱投入到教学中。

  越过大半个祖国的目的顾疏澜没忘,是为了找到一个答案,但现在他似乎碰到了另一个难题。到底是什么样的难题他自己也说不清,倒不像被顾实的烂事困扰时那样烦躁心酸,有点像前一晚躺在夜幕下看天,不知道明天太阳和雨哪一个先来。

  这点起起落落的心情搅得顾疏澜无所适从,只知道问题出在姜氶心身上。

  他开始躲着姜氶心。

  开始是错开进餐时间,进而到不与姜氶心同时出现在院子里或是海滩上,最后是姜氶心来敲他房门时,他装不在房间,直到透过猫眼看着姜氶心离开他才悄悄松了一口气,但并不觉得有多轻松。

  这样的好处是顾疏澜摆脱了潮起潮落的心情,坏处是这南宜岛似乎没了滋味,从阳台望过去的海滩跟世界上的任何海滩都如出一撤,一样的涨潮时人潮涌动,退潮时曲终人散。

  商舜华问他什么时候回去,他回:就这几日。徐晋问他最近怎么样,他回:没什么意思。偶然看见朋友圈里那张日落的图,也看见了那只意外入镜的手。像是滴滴答答怎么都拧不紧的水龙头似的,胸腔里的东西也乒乒乓乓个没完。被叫过“学霸”的人脑子没开窍,愣是慢了好大一拍,不去细究原因,只一味地烦躁,最终萌生出退意。

  他要走,谁也不想告诉,临走时还决定要去南湾看一眼。

  出门时没想到会看见姜氶心,这次他没躲,因为姜氶心没看见他,用书挡了脸,趴在院子里石桌上睡觉。

  是那本顾疏澜没读完的《月亮与六便士》。顾疏澜脚生了铅似的走不动,姜氶心那张脸全掩在书后,只有搭在石桌上的手臂和一小截从衣领处伸出的后颈。

  一阵风吹过,顶上遮盖的树叶被吹开,光斑落在姜氶心后颈上,指甲盖那么点大小,顾疏澜看得碍眼,迈出的步子转了个弯,把落在地上的书签捡起来盖住那片光斑。故意不去看书后那半张脸蛋,躲避似的盯着书,可巧,姜氶心翻中他看到的那一页。

  该走了。

  姜氶心后知后觉醒来,书签落进衣领里扎得他“嘶”出一声,他把纸片从后背拿出来,盯着书签发呆,挨着石桌的那半张脸红彤彤,还有压痕,没睡醒似的,眼睛睁不开,不知道在想什么,连路瑶走进来都没发现。

  “睡傻了啊?”路瑶揉揉他头发,又用冰水去碰他那半张红透的脸蛋。

  姜氶心没反应,半晌,瘪着嘴说:“顾疏澜最近似乎在躲着我。”

  顾疏澜换了时间用餐他知道,他故意来得早些,也只能看见顾疏澜离开的背影和碗里剩下的胡萝卜丝。院子里和别墅后的海滩他都去过,他瞅见楼上顾疏澜漏出的衣角。带着作业去敲门,怎么敲都不开,他知道顾疏澜是故意的,门把手上亮起的绿灯代表有人顾疏澜一定没注意过。

  路瑶的确是好久没见到顾疏澜了,更加确信顾疏澜真的对姜氶心没意思,之前只是自己误会了而已。她不懂直男的心思也没兴趣猜,翻着桌上那本名著随意说:“来大姨夫了,心情不好吧。”

  “一直待在房里不闷吗?”姜氶心小小声地说。

  “谁说的?”路瑶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瓜子“咔咔”啃着,声音模糊,“刚出门了,我在楼上看见的。”

  “去哪儿?”姜氶心皱皱眉。

  “我怎么知道?跳海都跟我没关系。”路瑶从兜里抓了一把瓜子给姜氶心,见他没接就硬塞。

  姜氶心手心被瓜子扎得疼也没缩手,举着一把瓜子思绪飘远,想不通顾疏澜会去哪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