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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节(1 / 2)





  他觉得,谢九黎……好像喜欢他。

  时经寒一开始也觉得是自己的错觉,甚至刻意在心里打压了一下这种自我意识过剩。

  但谢九黎看他的那种眼神,就真的很难描述。

  她什么都不说,但一双眼睛又好像把什么都说了。

  时经寒没有感情经历,但他觉得那种眼神除了是在看爱人以外,他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性。

  所以当谢九黎提出“绘画模特”四个字的时候,时经寒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想错了方向。

  “哥啊,”时经意在旁看着他做饭,冷不丁地道,“你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好像要出去打人。”

  时经寒抽出锋利的菜刀,一刀切断早上开始解冻的排骨。

  时经意:“……”

  她往前凑了凑,小声喊:“哥,想啥呢?”

  “谢九黎。”时经寒顿了顿,补充,“她的名字。”

  时经意反复念了两遍,开开心心道:“真好听,人美心善,名字也霸气——在远古的时候,九黎部落的大酋长可是蚩尤哦。”

  时经寒心想蚩尤后来不是被黄炎联手干掉了吗,这比喻太不吉利。

  但他没说出来。

  时经意又兴致勃勃地说:“那你想她啥呢?”

  时经寒又不可能跟才十六岁的妹妹说他觉得谢九黎喜欢他。

  他想了想,说:“和她住一起的不止一个人。”

  “除了那个她说今天高考的人以外吗?”时经意当然记得关于这次见面和昨天电话的所有细节,“你也见到了啊?男的女的?”

  “两个都是男的。”时经寒自己说完,动作也停了一下。

  这么一说,怎么听起来就不太对劲。

  时经意的雷达却很灵光:“哥,你的表情告诉我另一个男的有猫腻!”

  时经寒边洗菜刀边回忆顾舟,对他的评价就只有四个字:“互相不爽。”

  但对顾舟的不爽并不影响时经寒处理正事。

  他很快和医院方面确定了spinraza的使用,拿到一份价格单之后就再度联系了谢九黎。

  但很奇怪的一件事是,谢九黎的手机是由另外一个人接起来的。

  那个还带着点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清冷音色说:“谢九黎腾不开手,问是哪位。”

  时经寒立刻猜到对方是那个刚刚高考完的年轻人,他直接道:“我等会再打过来。”

  对方根本没有阻止他的意思,等了一秒钟就沉默地挂断了电话。

  过了一会儿,谢九黎主动把电话打了回来,她笑着问道:“医院那边联系好了?那明天方便来我家里谈吗?正好我需要个模特。”

  那种牙根轻微牙痒、像是压抑不住的某种骚动一般的感觉又再次袭击了时经寒。

  他停顿了几秒皱着眉按捺下这种怪异感,才道:“给我地址。”

  “稍后我发给你——对了,我可以和你妹妹说几句吗?”谢九黎温和地问道。

  时经寒把手机给了在旁托着下巴试图聆听的时经意。

  时经意双眼放光地抢过手机,像是连珠炮似的和谢九黎搭上了话,那根本不像是只见过一面的关系。

  尽管是亲生兄妹,时经寒也常常觉得自己和妹妹之间的性格差得实在太远。

  借着时经意煲电话粥的功夫,时经寒到阳台上抽了半根烟。

  烟草味和尼古丁良好地压下了他的大半浮躁。

  时经寒掐灭剩下半根烟的时候,时经意推着轮椅来找他,眉飞色舞:“哥!谢姐姐说如果你同意的话,我明天可以和你一起去她家里玩哦。”

  “但我不同意。”时经寒残酷地说。

  “为什么!我要闹了!”

  “你闹,我就揍你。”

  “……哇——”

  谢九黎和时经意互相道了晚安,放下手机后,就听见身旁的顾舟说:“真的全都要烧?”

  “嗯。”谢九黎轻轻应罢,将画室里的壁炉打开了。

  自从她住进这里以来,壁炉还没有使用过。

  第一次被点燃,居然是在大夏天,还是为了烧东西。

  要烧的,自然是谢九黎画室里这一堆不能让时经寒见到的画。

  时经寒再怎么是个恶人性格,到一个才见面两次的人家里,然后再发现这人画室中摆满了自己的画……大概也会选择立刻给派出所打电话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