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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节(2 / 2)


  “却道那时,金都城便要失守,四殿下如同战神飞身上马,大开城门,一人迎敌数万骑兵!飞身而起,血洗当场,脚下伏尸百万!且将那荒北将领的头颅一刀切下,四殿下高举头颅,荒北骑兵全部臣服,甚至没有耗费我大元的一丝兵力,四殿下以一己之力抗敌,铠甲护体毫发无伤,此战便如此轻松取胜!”

  话落,堂内听书的百姓皆站起来鼓掌叫好,说书先生喝了口茶水,唇角挂笑道:“静一静静一静,故事说到这还没完。”

  “还没完?都如此夸张了,后面还有更精彩的?”

  朱彦策身旁一道熟悉的娇声,正是二公主李清姝,如今朱彦策的正妻,她招招手唤了小二,赏了一锭金子,催促着让那说书的讲快点。

  而原本今日朱彦策是打发时间,想自己前来,李清姝得知他要来茶馆听书,本对这些无甚乐趣的人,也执意要跟来,朱彦策无法,便带着她一道来了。

  朱彦策本就把这些当个乐呵听一听,做不得真,没想到一旁的李清姝倒是听入迷了,脸上的表情全随着说书先生的语气走,一会惊诧一会哀叹,口中时不时还要小声嘟囔几句,猜测后续发展。

  朱彦策见状,只能摇头好意的提醒她:“这些悉数是假的,当不得真。”

  李清姝喝着茶水,睁大眼睛的看过来:“我自然知道是假的,老四曾经在宫里是什么样子,我最是清楚。”

  朱彦策闻言,又叹道:“那些也近乎是假象,四殿下不是个简单之人。”

  李清姝语塞了片刻,她曾经和李涛一起,没少欺压过李溯,但李溯从来都隐忍不发,从那时她便有些知道,李溯好像在压抑着什么,但从前她没有刻意将心思放在李溯身上,直到这次战事,李清姝才得知,自己曾经欺压过一个怎样的人。

  这时说书先生又开始讲了后续。

  “那一夜的战役后,士兵们都疯狂了,如崇拜战神一般看待四殿下,但谁也没想到,竟还有荒北的歹人敢当众行刺,所有人都疏忽之际,唯有一人挺身而出,替四殿下挡下了那致命一刀,此人便是三皇子殿下!且这一刀,让三殿下当场毙命,血流不止,两人自小一同于宫中长大,虽京中百姓都知道二人曾经有过不少摩擦,但这一战使得他们兄弟情深,四殿下当场痛哭,在金都城的主城楼内,为其守尸三日,金都城的所有百姓大丧一个月,甚至为三殿下修建了祠堂,将他的牌位供奉在城中,香火不断。”

  听到这里,座下的百姓们又都唏嘘不已,不少人摇头叹息,不管李涛从前在京中做了多少恶事,可他因战事而死,为国捐躯之举,还是值得令人惋惜的。

  连李清姝都放下茶盏,低下头,沉默不语。

  朱彦策侧过头,看不清李清姝的面容,但知道她心绪应是不大好,便出声安慰道:“莫要太难过。”

  李清姝唇边一抹讥笑:“嗯,我自然不会难过。三皇兄不会为了老四轻易抵命,老四也不会为了三皇兄的死而痛哭。只是有些感慨罢了,都道皇嗣尊贵,在宫里有享不尽的福分,人人敬仰,可皇嗣真那么好做吗?姬贵妃当初如何势大,三皇兄又如何受宠,谁不想巴结讨好于他们,可你看,如今有哪个落得了好下场。”

  “甚至三皇兄的死,父皇一句话都未曾言说,形同陌人,草草下葬,这便是皇家,哪有什么真情实感可言,身为皇嗣,又有什么好的?”

  朱彦策闻言,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的听着,然后重新给她斟了一杯热茶。

  李清姝抬起头来,神色恢复如常,她接过茶盏,自嘲一笑。

  “若我哪一日死了,入不了朱府的陵墓,也不愿进皇陵。”

  “火化成灰,扬了便是。”

  第72章 .太子 “现下我要去床榻上,你去吗?”……

  元初二十一年, 三月,李溯班师回京。

  京城百姓纷纷围堵在长安街两侧,欢呼迎接浩荡的大军, 行进的军队两个时辰才悉数进京。

  李溯进京的第一时间, 连元延王府都还未回, 便被一道圣旨宣进了宫里,常之茸便先行回了王府梳洗等候, 她知道今日定会异常忙碌。

  果不其然, 李溯进宫后,景帝大喜, 当即便赏赐无数,并于当晚要给他举办宫宴,为他接风洗尘, 声势浩大, 瞬间便让李溯的风头大盛,景帝此举,大有在全天下人面前都炫耀一番自己的子嗣。

  当晚的接风宫宴上,常之茸也应邀而去, 除却她, 杨菡亦在。

  殿外杨菡见到常之茸,便亲昵的挽住了她的手,笑着问道:“姐姐今日的衣着妆容, 当真是艳冠众人, 十分好看呢。”

  常之茸眼角一跳, 随后笑了一下,自然的摆脱开她的手,离她远了几分。

  “元祺王妃此话差矣, 宫中最为瑰丽耀眼之人,当属瑜贵妃才是,我不过陪衬罢了,还望元祺王妃莫要再说这些话折煞我。”

  杨菡手上僵了片刻,又恢复如初,好似听不出常之茸话中有话,她撩了一下头发,笑的柔和:“姐姐所言极是,今日你我二人皆为陪衬,是妹妹方才说错了话。”

  常之茸抿唇笑而不语,转身踏步走进了乾元殿内,身后的杨菡面上笑意顿时烟消云散,看着常之茸的背影两手捏紧衣角,脸上尽是不甘。

  乾元殿上,常之茸与后宫嫔妃们坐于一处,位于殿内右侧,朝臣们座于殿内左侧,中间以一华贵纱质屏风隔之,皇嗣及其它朝臣们坐于殿内左侧。

  景帝位于上首,举起酒盏,笑容满面。

  “今日普天同庆,自先祖创下大元基业至此,便是繁华鼎盛无人敢侵,然朕登基数年,先是南蛮国众目睽睽之下挑衅大元威严,后是荒北无故起兵侵犯大元边境,以为朕手下无人可用?荒唐!此番便让天下人都看看大元的雄厚实力,荒北之战大捷,不用朕言说,那些个荒北刁汉均不是大元士兵的对手,而朕的四皇儿,亦是最勇猛无畏的大将之才!李氏有子如此,必当展示大元朝的勃勃雄心,未来当可开疆扩土,一统天下,光耀大元之威!”

  景帝言语激动,一腔热血,如此豪言壮语,让众人都能看出,他是极其亢奋愉悦的。

  因为自景帝登基后,大元便一路平平,甚至有走下坡路的趋势,不复当年先帝尚在时的威慑,遂周边小国才胆敢屡次起兵侵犯。

  景帝心里慌啊,他人在皇宫,心却日日提着没松下过,若是大元的疆土在他继位的时期被人攻略侵占了,这定是毕生耻辱,不仅威信扫地,还会记录史册,遗臭万年,这罪过他自然不愿担着。

  而当李溯大胜荒北骑兵,并一举取下敌军将领的头颅以泄众愤后,景帝难挡雀跃之情,他终于立下一桩威严之事,李溯是他的皇儿,不管从前他是真的愚钝还是有意藏拙,景帝通通不在乎,他在乎的只是这个结果,且若是李溯有意藏拙,他反而更加看好这个皇嗣。

  在座众人见景帝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,也纷纷举杯庆贺,并大声附和道:“有皇上和元延王治理镇守大元领土,我朝定会繁荣昌盛,永世不衰!”

  李溯也举起酒盏,恭敬饮下。

  他今日坐于景帝下首第一个位置,可见景帝是多么看中如今大胜归来的李溯。

  “元延王?今日过后,便不再是元延王了。来人,宣旨。”

  景帝坐在龙椅之上,朝一旁的太监抬起手,太监立即会意,取过早已准备好的圣旨,展开宣读。

  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。嫡皇子李溯,临危受命,大义凛然,守卫疆土,立下赫赫之功,扬大元之威名。即日起,授以册宝,立为太子,正位东宫,以重万年之统,以繁四海之心。钦此。”

  圣旨一下,殿内瞬间静了下来,近乎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
  唯有李溯起身行礼,叩首谢恩,接了圣旨。

  随后,朝臣们才都回过神来,震惊之余,便是心怀各异的笑着道贺。